莘莘学子——记中国矿业大学学生
  中伏的天气,热的难于让人接受,办公室的电扇“嗡嗡”地飞转着,我不时地用毛巾擦着汗水,可心里总想着儿子大学的同学,其实,他们已离校很长时间了,眼前总是浮动着他们的身影,笑脸,有时,泪水竟控制不住,泪水里有孩子们艰辛的拼搏,有他们成功的喜悦

  ……

  四年里,我常走进大学的校园,走进大学生的宿舍,站在学生的楼房前,在充满朝气,急忙奔走如流的学生中,寻找儿子的面孔,渐渐地我走进了他们的生活。最让我感动的是,那些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常让我激动、让我久久沉思、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他们来自

  农村,无经济来源,他们常为吃饭的钱发愁,为交不起学费,焦急的无奈,他们在课余时间打扫楼梯、在桥头巷尾打着牌子推销自己、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去做家教,想象不出,他们肩负着学习,生活的重负,是怎样度过那一千四百个日日夜夜……

  是深秋的黄昏,校园里的树叶在片片飘落,站在学生的宿舍楼前,等待儿子。来自河北农村,儿子班的班长——张勇走到我的面前,热情地邀我到宿舍坐坐,他说:“阿姨,我是班长,有时班干部集中,有的老师问我是哪里的?我告诉是农村的,瞬间,老师的表情便冷

  淡了,阿姨,我自卑,也自尊!”

  春节临近了,也是儿子升入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我请几个外省的大学生,来我家吃饺子,张勇礼貌地站在我的面前,高高的身材,脸白白的,一双大眼睛像是阅尽人间春秋,穿一件合成革马甲,假领子翻在外面,洗得白白的,外罩一件运动衫,衣服虽然单薄,不失大

  学生的英俊与潇洒,我摸着他有些凉意的手,久久地无言以对,外面正飘着雪花。

  开学了,电话里传来张勇的声音,似乎我一个寒假都在想着他,顺便问:“你们家好吗?”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仿佛听到他打了寒战。后来,儿子直抱怨我说:“你不该问他家里的事,他爸爸在他放寒假的第二天就去世了!”我自责,不应该触及孩子心灵深处的痛

  。

  后来,在和张勇的交谈中,才知道,他父亲六十多岁,一直没有离开他们的村庄与土地,把心血与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愿儿子能走向外面的世界,掰着指头盼望着儿子放假回来,竟激动地复发了脑溢血,再也没能睁开眼睛,看看已是大学生的儿子。张勇有上高中的妹

  妹,家里的土地,全靠六十多岁的母亲耕种。

  我的情感,常常回到儿子刚升入大学的,那种繁忙与激动,记得儿子说:“妈妈,我对面的床上,来了一个大学生,脸黑黑的,像泥瓦匠!”后来,才知道是张勇在开学前,去做小工。

  儿子那次回来说:“妈妈,张勇的胃疼的,有时不能吃饭,脸发黄出汗!”出于职业的本能与方便,为张勇做了检查,“十二指肠球部溃疡”为他开了药。

  我的心沉沉的,为张勇生病,为张勇的生活。又放寒假了,儿子说:“张勇回家没有路费了!”向我借了300元钱,张勇用借的钱,为妹妹买了一双鞋,为母亲买了一件褂子。

  大三,大四的两年,似乎张勇和我联系少了,还是儿子告诉我,张勇每个双休日,每天都要去做两个家教,天热难耐,严冬腊月,张勇奔走在家教的路上……

  四年的光阴,短暂而漫长,孩子们艰辛的拼搏,时时激励着我,常让我久久地呆坐,为祖国有这样自强不息的孩子而骄傲!张勇每年都获得奖学金,发明了一项专利,毕业时,考取了电力研究生。

  儿子的大学同学,我不能一一说来,儿子大四了,也是深秋的晚上,儿子从市中心医院院,带来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同学,脸色带着病态的白,说话微笑时,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英俊柔和的现代书生,坐在床上,看中国与韩国的足球赛。

  家是山东曲阜农村的,因怀疑尿道结石,住进了市中心院,他说:“我住院,家里不知道,母亲脑子长瘤子,刚动了手术,哥哥又碰到重伤!”他治病的钱,是同学们捐助与借来的,他说,出院了也不能还,要不,我就没法吃饭。

  他走了,多少天我心痛,也流泪,真想到学校找回他,让他在我家吃饭,直到毕业,我也没见到他,只是在毕业时,儿子同学的留言簿上写下了,在我家看电视时,我对他的关照与叮嘱的感激。

  孩子们都毕业了,走向了祖国各地,每次我路过中国矿业大学的校园,总是深情地望着她,那宽宽的校园路上,留下我的足迹,我无数次地走进大学,座座教学楼前,留下来我仰望的目光,也留下了我和孩子们的深深情感,仿佛我曾是中国矿业大学的一学子,我的心中

  永远留下那些孩子,聪明、真诚、憨厚的笑脸,留下来他们充满朝气,艰难拼搏的精神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