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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些花
  花粥,程璧。近些天我的酷狗里一直循环这两个小姑娘的歌,一天天的时光一晃而过。并不是她们唱得有多么惊心动魄,我是喜欢她们嗓音里的那份纯粹与安静,纯粹得就像盛开在春光里的白玉兰,安静得让人仿佛置身在时空之外。

  “白驹一晃人已瘦,少年化老朽,正看尘满面,侧望腰已偻。”可能是真的老了,老得喜欢安静了,老得不易感动了,老得动不动就开始怀旧了。

  她们歌中讲述的那一个个青春故事时常会把我带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时的我们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穷得只剩青春,“那时的我们拥有没有污染过的清晨,嘀嘀嗒嗒的秒针却留不住一个黄昏……”

  桃花邀宠似地开满了校园,年少的我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从东边来,我到西边去,熙熙攘攘,跑步、打球、练琴……清澈的如一汪山间清泉,叮当作响。

  半夏时光,红绿相间的跑道两旁,繁茂的大叶黄杨拍着欢快的小手,知了不厌其烦地放声歌唱,我们静静地坐在教室里,老师们开始粉墨登场,这方唱吧那方唱。语基老师来了,鼓着大腮帮子为我们示范发音要领,酷似赵忠祥;几何老师在讲台上走了几个来回才抬起一

  双戴着厚镜片的眼睛,憋出那句经典的话:这道题你们听懂了没有?书法老师大讲特讲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激情澎湃、唾沫横飞,不时冒出他的口头禅:贼好!历史老师总爱拿着黑板擦“梆梆梆”地敲击黑板,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用他独有的“宋氏幽默”逗得我们连

  课外书都舍不得看;文选老师喜欢打手势,十指纤细,翘起的兰花指,像极了梅花鹿的角;体育老师未曾开言脸先红,和他近两米高的个子极不相称,可爱的像个大姑娘;音乐老师又矮又胖,一开口却叫人耳朵发痒;化学老师讲分子式,隔一分钟扶一下眼镜框;政治老

  师张嘴就是马列主义,讲到得意处,嘴角能歪到耳根旁……

  秋风送爽,他手握口琴,仿佛玉树临风,黄叶飘落,她盈盈一笑,宛若皎洁月光。篮球场上,英姿飒爽,琴课过关,青春飞扬,我们狂傲的青春,我们张扬的青春,我们肆意的青春!

  腊梅花开了,满校园芳香。我们如临战的士兵,迎来一年中最后一次战役……期末考试,看,个个厉兵秣马、日夜兼程、百舸争流、浪遏飞舟,考试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

  还记得那首雄壮的“古城之南”吗?还记得《汪国真诗选》吗?还记得静寂的晚自习,同学冲上讲台上唱的《小芳》吗?还记得傍晚斜阳里那个拿指挥棒的白衣少年吗?还记得餐厅里谁吃得慢谁刷碗吗?还记得我们用瓷盆擦地来对抗楼下的男生咚咚地捣天花板吗?谁偷

  偷地把谁的日记烧成了灰?谁又偷偷地递纸条给谁……

  青春的长河流淌着年少的轻狂,一路青涩,一路惊涛骇浪!

  是谁说,愿我们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只是……

  毕业二十年聚会,我们去寻母校,早已物是人非,曾经年轻的那些花儿都已经沧海桑田。L聪明绝顶了,Y挺着高高的肚腩,H的眼角拉上了蛛网似的皱纹,Z美丽的双眼皮已松弛得看不见……昨天还是追风少年,转眼间,青春已殇,那些华丽的狂欢早已成了一场远梦,远

  得就像母亲被子上那一方老绣片,折射出一段段旧光阴。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吃过饭去歌厅,点的都是20世纪的老歌:《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同桌的你》《花心》《祝福》……还记得一个同学非常深情地唱朴树的《那些花》,忧伤而又温暖: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我们

  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听着听着不觉泪眼蒙眬了。

  此时此刻,好怀念那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