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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缅怀我的父亲大人
  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又是一年的清明了,上天的父亲母亲过得可安好?思念的情绪笼罩着我,冥冥之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褪了色的记忆渐渐地愈发越来越清晰起来,像打开水库闸门的水奔腾而出……“看,把爸高兴地!”我二哥说。顺着哥哥手指地的方向看去,只见

  二楼走廊尽头,我的父亲拍着手,口中唱着曲,踏着拍手的节拍左跳一步,右跳一步向我们过来。这已是父亲跳的第二圈了,也是我有生记忆中第一次看到父亲跳舞,那是一九八八年十月十八日晚上十点左右,中国农历龙年,也是我的儿子诞生的时候。自刚才护士出来

  喊到:“男孩,六斤九两,母子平安”后,守候在产房门口多时的父亲高兴地一连脱口说出了不知多少个“好”“好啊!”,随后他老人家竟兴奋地手舞足蹈、载歌载舞起来,也许这就是香火绵延、血脉相承的喜悦吧!也许这就是一个家庭一个家族乃至人类对生生不息薪

  火相传的希望吧!

  父亲年幼丧父,家境每况愈下,祖母靠做针线活坚持供养父亲读完高小。后在祖父生前金兰挚友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份较有油水的差事,加之父亲写的一手“好字”,日子逐渐好了起来。据我的祖母讲:给我大哥过百日时,摆了三天宴席,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在我年幼

  的记忆中,每周日父亲必带我先理发后泡澡,就是那种房间有张床,有个澡盆子。泡澡时,父亲会不时往我的嘴里灌口茶,待师傅来搓完身,会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每每此时我便跑到大池去嬉水。平日,父亲喜种花养鱼,窗台屋檐下摆满各式各样的花盆,记忆中有海棠

  、兰花、吊兰、栀子花、扶桑、金桔以及形状各异的盆景等,四季几乎都有花开,屋里屋外弥漫着绿植的芬芳。在院子一隅地下埋有一大缸,是那种没有釉的瓦缸,透气性好。缸沿出地约一手高,里面养有狮子头、龙景吧即那种两只眼像两个明亮的小球嵌在鱼头两侧高

  高翘起的金鱼,其他印象就模糊了。上覆一铁纱窗作的盖子,说是防止猫偷吃鱼。这种方式养金鱼不怕气候变化,即使在冬季天寒地冻,缸面结一层冰,下面的鱼儿也能存活。每至春末夏日秋初中秋前,天气热的时候,父亲就会挑一些形体好、颜色鲜亮、个头肥硕的金

  鱼放到房间的瓦盆里让大家观赏。过三五天会再换一批,说是要让鱼休息休息。每无人时,我常偷偷抓鱼玩。我用一只手是抓不起的,要用两只手捧着才能把金鱼抓起,每每此时哥哥便喊到:老八又抓鱼啦!闻声进来的父亲往往站在哪嘿嘿作笑,母亲则慌忙从我手中拿过

  金鱼放入盆中,边拿边数落父亲,“看着也不管,还笑”母亲道。后来,无论是我工作分得房还是买得房,不由地都在客厅或玄关处摆放了鱼缸,养鱼至今已二十余年,成了我饭后茶余的一大情趣,不同的是现在养得是热带鱼罢了,也许这就是父亲对我潜移默化的熏陶

  吧,也许这就是基因的遗传吧。每逢过年,父亲会把家里布置得喜洋洋的,厅堂挂起画,院门房门贴上喜气的春联,还乐此不疲地给邻里写春联。尤为甚地是还偷偷在房间里摆起祖父的牌位烧香磕头,每每此时母亲便把我撵出去玩。“文革”期间父亲遭受迫害并派到砖

  厂劳动改造,后虽得到平反,但雅兴少了许多,尤其是在母亲去世后,一直鳏居至老。现在每每想起,遗憾满满,栏杆拍遍蹾跛足!悔——母亲大人走得太早了,辛劳一生没有享上改革开放的福,没有享上儿孙丁点福;悔——而立之年仍不识事,没有多多陪伴我的父亲大

  人,没有让他老人家享上更多的福!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母亲又做了一大桌菜肴,父亲又在乐此不疲地写春联……呜呼!人生若能从头再来,那将是一件多大的幸事啊!

  祝愿天上的父母大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