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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间相比较而言,各处的春天是不尽相同的。老舍先生在《大明湖之春》写道,“北方的春本来就不长,还往往被风七手八脚的刮了走。济南的桃李丁香与海棠什么的,差不多年年被黄风吹得一干二净,地暗天昏,落花与黄沙卷在一处,再睁眼时,春已过去了!”但事情往往不可一概而论,作为北方城市的烟台,春天的时间却不短,而且常常是一年中最长的时光,也是最好的时光。
烟台市位于山东半岛中部,濒临黄海与渤海之间,气候属暖温带季风型大陆性气候,是个典型的滨海城市,大海是老天爷赐予烟台的硕大无比的自然空调,使得烟台的年平均气温只有12℃左右,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春秋时间相对较长,一年四季,空气湿润,阴晴适当。与一般的北方城市的春天,空气干燥、时间短暂、多大风、多沙尘天气、多温差变化幅度的现象迥然不同。
烟台的春天就是一首与众不同的、由神奇的大自然和勤劳的人们谱写的动人心弦的奏鸣曲。
立春之后,烟台明显感觉到白昼长了,太阳暖了,气温、日照、降雨这时常处于一年中的转折点,日趋上升或增多。2021年的春节,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在烟台过年的人都会说,这才是春节嘛。的确,这两天,烟台艳阳高照、天气晴朗,气温回升,达到了15度以上。当北方大部分地方都遭受雾霾影响的时候,烟台却是晴空万里。家家户户贴对联、挂灯笼,一片喜庆。
春风不刮,难下春雨。初春,烟台的太阳虽然还不算十分暖和,可是丽日蓝天的一片阳光增加了人们心中的与身上的温暖。阳光下,春风时而柔和吹拂着世间万物的脸庞,惹人喜欢,把大地装扮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时而狂野、任性,肆无忌惮地摇曳着还沉浸在冬日中突兀的枝丫,似乎在提醒着它们春天到了,快快发芽吐绿呀!
“轰隆”的一声春雷炸响,犹如千军万马飞奔而来,摧朽拉枯,震动天地,春风将春雨送来了。在经历了一个严冬的之后,春雨毫不吝啬自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让雨后的烟台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青山如黛,溪水潺潺,到处都在昭示着:春回大地,万物资始。田野里的花草、树木、麦苗生长发出“嘶嘶”的声音,在欢呼春天的到来。在布谷鸟的声声召唤下,秋去春还的燕子飞回来了,加入了百鸟春声大合唱,到处莺歌燕舞,演奏着春天的欢乐序曲。
初春的春雨对烟台来说并不稀奇,最美丽动人的是春雪。烟台的俗语说,“打了春,别欢喜,还有四十天的冷天气。”烟台是有名的“雪窝子”,春天里下雪最经常不过了。清明断雪不断雪,谷雨断霜不断霜,清明节前后下雪也是很正常的。当一场春雪飘然而至,绿的麦田、青的树林、黑的或红的屋顶,瞬间被洁白的雪花覆盖,把烟台装扮的冰清玉洁、琼枝玉叶般靓丽。当然,春雪保留的时间比较短暂,一般是当天降落,当天就融化了,极少存留两天以上的时间。非有缘分,外地人一般是很难一睹芳容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早年是“春打六九头,耕牛满地走”,现如今是各类农机具成了春耕备播的“主力军”。正月开岁,农民走完亲戚,就开始进入了春耕的忙碌状态。一场春雨过后,到处是忙碌的人们,农田里,人们为小麦镇压、划锄;果园里人们在翻地、去除杂草、施肥、防治病虫害,修剪树型;菜园里,对大棚越冬栽培的蔬菜和提早栽培的蔬菜降湿保温、通风换气,对菜田进行播种育苗移栽。季节不等人,春日胜黄金。春天捅一棍,冬天吃一顿。趁惠风和畅、墒情正好,人们把希望和梦想的种子播下。
仲春时节,烟台大地换上了绿衣裳,从表到内都焕然一新,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树木变得苍绿了,近处的山坡上,小草也悄悄钻出地面,它们绿油油的、稚嫩的叶儿这一片,那一簇,给黄土高坡点缀上新的绿意。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春日》)。春天是花的节日,在烟台那是花的海洋。烟台的花儿是人工辛勤劳动与自然结合的杰作,是连阡累陌果园里的主角,是波澜壮阔、美得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幅画卷,是洋洋洒洒、无遮无拦与大海一般的花海。
烟台的花海风起青萍、微澜初起之时,在三月份的清明节前后,烟台的杏花、桃花最先粉墨登场。到了四月谷雨时节,大樱桃花开了,烟台花海开始风起潮涌、波涛翻腾。进入四月底、五月初,当梨花和苹果花盛开时,烟台花海才算进入波澜壮阔、蔚为大观的高潮。这两种花儿几乎同时绽放,梨花略早一些,梨花洁白如雪,苹果花白里透红,漫山遍野,犹如辽阔的花海,花波荡漾,花浪奔涌,花风扑面,花香袭人,让人赞叹不已。
烟台不仅春花似锦,巍巍壮观,还有春果,品质优良,令人垂涎。烟台大樱桃因每年中成熟的最早,而享有“春果第一枝”的美称,被誉为“果中珍品”。到了“五一节”前后,樱桃园里熟透了的大樱桃由青色渐渐变成了淡红、大红或黄的、紫的,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烟台农村的草莓大棚里,一簇簇翠绿的株蔓上,挂满鲜红欲滴的草莓,任由慕名而来的游人精心挑选采摘。
春天来了,大海也恢复了蓬勃的活力。春海的浪花一波连一波翻飞眼前,春潮的涛声一阵接一阵萦绕耳际。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云彩,与海岸边、礁石上的雪白海浪花相映成趣。连绵起伏的快艇疾驰而过,在海面上勾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海边的人则不拘一格,无拘无束,与大海亲密接触,或在海滩晒太阳,或在海边捡拾贝壳,或迎着海风放飞五彩缤纷的风筝。海面上的海鸥格外多起来,翩翩起舞的海鸥与波涛成为烟台春天的一道靓丽风景。
脱去冬装的渔民们驾着渔船驶过平静的海面,到养殖区去播下希望的种苗,期待着收获的季节。伴随着港口来往货船的汽笛,捕收的海鲜裹挟着海风直接上岸,沿着港口一字排开,这时的海鲜市场,开始进入“春忙”,烟台渔民一般都在每年的“五一”封海之前抓紧捕捞作业。
靠海吃海,烟台人的春天吃海鲜,讲究吃应季海鲜,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讲究吃海鲜顿顿不重样,样样味鲜美。春天素有“开春第一鲜”之称的梭鱼出现在烟台人的餐桌上,鲜美的大鲅鱼水饺为烟台人情有独钟。至于春季种类繁多的小海鲜,诸如面条鱼、蜢子虾、爬虾、桃花蛸、桃花虾、海蛎、海虹等,应季海鲜随便在那里买来都一样的好吃。
烟台的春天,青山翠谷、鸟鸣山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处处景美、步步景异,且有美食、美酒可啖。春天里,到烟台随处走走,看看美景、尝尝美食、品品美酒,不亦乐乎!我忽然想起小孙子唱得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